[原创]香水爱情..........

西门咳嗽

她的味道，CD的沙丘。我抬头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相爱三年，连我的眼神都看不懂的，那就不再是他了。
“你骂我几句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就像他当初说，我爱你，那一句时一样的动人。
“我走了，你保重吧！”我提起皮包。尽量让表情自然，努力装做不留恋。
“童……”他也许真的很歉意吧，但是说对不起也是于事无补，我不喜欢听废话，他同样也不喜欢说废话。我们的爱情开始得简单，竟然结束得也如此的简单。“你等等！”他喊住我，然后跑到画室里乱找了一通，最后他将那幅画放在我手上……


“林靳童，外面有人找你！”琦琦叫我。
“什么人啊？”来这个陌生的城市才五天，今天又是上班的第一天，我不曾认识什么人呀？我还在纳闷。那人倒走到我身边。
“林靳童小姐？”
“是我，但我认识你吗？”我盯着他，一个陌生的男子。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闪着那种来自异域的神秘光茫，一头黑发不修边幅地乱在脑后，衣着更是一踏糊涂，也许是因为搞形象设计的原固吧，我总是很喜欢从一个人的衣着品味上看这个人的性格特征兴趣爱好之类，然后给个总评分数。而眼前这个人，他已经可以让我给出负分了。他竟然还有胆量走进这家店……
“不，我不认识你！”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喊我的名字！”我不情愿地将目光从他那双美丽得好像不属于他的眸子上移开。继续着手中的活。
“是刚才那位小姐叫你的名字，我听到的。我叫将洵旭。”他似乎也看出我眼中的一点点嘲弄。“WELL，我知道我这样来搭讪样子很蠢，我不喜欢说讨好人的费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做我的模特！”他的目光告诉我他是很认真的，接过名片，是个画家……
“就这样？”
“是的！”他好像不再想多说一个字。看他坚定的样子，我竟有点想笑，拦住转身要走的他，我作了这一生最错的一个决定。
“可以，我们打电话再约！我现在必须工作。”我没有再看他，也许他也会惊讶，也许他也会兴奋，但他只是默默地走出了我工作的这家店。当那个掀长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我才不得不承认，那件破烂牛仔衫真的是很配他……


第二次见他，他的家里，也是他的工作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那面涂满着各色油彩的墙那么偏爱。我张开双手，贴进它，好像可以和它溶为一体。他的屋子里弥漫着油彩的味道，很腻。而这种嗅觉上的敏锐已经变成我特有的一种能力，成为我思维方式的一部分。他是个天才，他的画很与众不同，也会让人很感动。“你可以把我当画布，画得像这墙一样？”我偏着头笑着看他。幽暗的灯下，他的眼睛异常的亮，他不发一语，只是朝我走过来，他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也许是哪种不知名的麝香，给人的感觉像是整个人浸在浓雾中，潮潮的，柔柔的，咸得淡淡的，分辩得出尼古丁的味道使这雾沉沉的，有点呛人。他就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站住，伸手将我头上挽着长发的丝绢解了下来。
“达芬奇要是看到你，他一定不会选择去画蒙娜丽沙！”他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然后吻我，那种唇温让我觉得很舒服，在他怀中我竟然放心地睡了。促眠的不知是那眼神还是那味道？


那家著名的服装店依然是我的工作，老板很满意我的设计，慕名而来的客户多起来。但我更爱我的另一个兼职，香水店的晚班店员。不是有人说，闻香识女人吗？我爱各种香水，爱它们的味道，它们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人，联想到一切美的东西，联想到爱情。正像香水可以在浴缸中稀释, 与葡萄酒混合, 喷洒在糖块上,清新口腔, 作为针剂或药膏一样，爱情不也可以成为人的精神食粮，物质保证，生活全部，一切的一切。正像他说的，别人是用嘴吧谈爱情，用手去触摸爱情，用心去体会爱情，而我却是用嗅觉去感受爱情的。
我住进他的家，那间充满油彩香的画室。为的只是可以省下五、六百块的房子月租费，但是让别人不能理解的是，我可以为了那瓶Nina Ricci1948年的比翼双飞 (L'Air du Temps) 甘心情愿地双手奉上三个月的薪水。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能从我的眼中看懂一切。“我像是水那么透明吗？”我问他。
“是种名贵的香水！”
“嗯？”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个比喻我倒很喜欢。他将脸靠近我，皱着鼻子做出闻味道的样子。
“像是GiorGIO Armani (乔.阿玛尼)的ACQUA DI GIO 寄情水！”他笑着。这算是我把他同化了吗？

他不太爱说话，犹其是画画的时候，他会抽很多烟，让那屋子里的充满烟味辣得呛人，我静静地坐在灯影下，看着暗处唯一闪亮的那双眼睛，感觉那比烟味更火辣的温度，比寄情水更甜腻的味道。那是种想抗拒又无从抗拒的吸引，可以随着呼吸一起迷散在空气中……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吧，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作为设计师，我要作的工作就是让我的每一个客户变得更加迷人，更加有魅力。CANDY是店里的常客，也许是她偏爱这品牌的精细、高贵又不傲气。这和她的气质十分相配。与她成为朋友却是因为那次在香水店的偶遇。

“你是……林小姐！”她兴奋地站在柜台前对着我说。
“是我~哦，你是常到我们店中选衣服的那位程小姐！”
“程梓欣，叫我CANDY！呵呵，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上次你为我搭配的衣服真的很不错，我很喜欢你的设计呢！只是近几次去你都不在！”
“哦，是呀，我在做新的设计，还有这份兼职！”其实这很可笑，因为那家店给我的待遇相当不错。
“那么，林小姐一定对香水也有研究了？”
“见笑了，”我以微笑回敬她的微笑。我这才发现她是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子，与众不同的质气，加上一张无论谁看了都会喜欢的脸。“想我为你选一款香水吗？”
“太好了，谢谢！”她的笑那么有说服力，那么让人会甘心情愿地为她做什么。
“Christian Dior (克莉丝汀.迪奥)的Dune (沙丘)吧！”我顺手将那瓶金光闪闪的液体递到她面前，启开金色的小盖子。“香调是清新自然型，主要原料为百合，香罗兰、金雀衣、龙涎香等。是CD最著名的香水之一了！”
“嗯~真的很特别，感觉很清新、自然也很高贵！”
“没错，很配你的气质！”
“我？有吗？”她甜甜地笑。“能告诉用香水的正确方法吗？”她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它，那精细而简洁的瓶身在她的小手掌中变得异常的闪亮。
“若是喷式香水可以将香水拿至离自己20-30cm的地方，轻轻向空中按压，然后向香水走去，让香水的雾气均匀地落在身上。如果是抹式香水，你可以用指头沾取适量香水，涂抹在动脉处就可以了，但请记得用前先洗手并擦干，以防止手上地细菌使香水变质。”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才不厌其烦的涛涛不绝。也许因为她的微笑让人喜欢，也许因为店中的空气香得宜人，也许因为在他面前说得话太少……

喜欢他，也喜欢他的安静不多话。他不说话，我也习惯性的缄口不言，大概是因为我被他同化了。惜言如金，形容他正好。他并不是不善表达，而是不喜欢说话。和他在一起，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我们用于沟通的不是语言而是眼神。但他的眼睛太美了，美得会让人迷失于其中。我只能闭起眼睛不看他，从他身上的味道上得到证明，我们相爱得如此的真实。

有一天，他对我说，他的个人画展就要开了，但是却有一部份没有完成。而投资方已经在租借展示厅和宣传 了。他不能违约，但作为主题的画却没有完成，因为没有灵感。
“可能我是疯了，竟然想像达·芬奇那样画蒙娜丽沙。我无能为力，什么热情什么灵感都没有，我可能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患了要做画家的妄想症。”他倍感软弱地说。
“不会的，你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或者是现在的一切太熟悉太让人满足了。” 我从背后抱住他。
“你这么认为？”他惊讶地回头看我，也许我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我将脸埋进他的背弯中。


他的画还没什么什么进展，储物室中的画却被搬运一空。只有几幅近期的作品还孤单单地挂在那儿，有的还没有表过。我翻动着它们，上面的女子对我微笑着，那一头长卷发和精致的鼻子倒很像我。但那眼睛和笑容却陌生又熟悉。


CANDY常常光顾我所在的店，不管是服装店还是香水店，我也和她熟络起来了。她是哪家大公司老总的女儿。我并不太关心这些，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会很开心，其实她是个蛮单纯的女孩子，却也有精明能干的一面。听说她在打理一家广告公司。但她的爱好依然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是SHOPPING。
“要不要试试这件？”我拿起一件新款的桔色晚礼服。“最新的，很有女人味。而且就这一件。”
“哇，好漂亮，6码的会不会太小？我最近胖了哦！”
“去试试看，这款可是越贴身就越好看的哦！”
当她走出试衣间，全店的人都为之眼睛一亮，赞美声不绝于耳。
“太美了！CANDY！好像是专门为你设计的。”
“呵呵，我也觉得很漂亮。谢谢。”
“如果配上Giannl Versace（范思哲）的Baby Rose 就更好了。”我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性感甜美的人儿。那花果香调正好衬出她的清纯，橘子花油，百合的中味刚刚好的传递出些许性感，香草的后味又让人难忘。
“正好我爸爸投资的画展要开幕了，到时候我就穿这个！”她开心地说。


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很久也不说一句话。
“这样不行，宝贝，也许你可以出去走走？”
“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也许你没必要非拿人物来做主题？”
“不，我再找不到比你美的东西了。”
看着他忧郁的眼神我真的心疼极了。“那么，听我的，试着改变一下？”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太绝望。
在浴缸中溶入几滴Green Jeans ，这是Giannl Versace（范思哲）男士香水中很特别的一款。味道很清淡，却能给人一种温暖恬静的感觉。浴室中，随着蒸气散发着的都是这种怡人的香。我们浸在水中，拥抱亲吻，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童，我爱你。”他的声音沉沉得，显然是因为吸烟过多而有些沙哑，却那么的动听，我好像这是第一次听他说爱我。不知道怎么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
“我也爱你~”我竟然泣不成声。
他吻干我的眼泪，将我抱得更紧。


第二天，他很晚才回来，看他一身西服，真的很别扭。我站在家门口，看着他，笑个不停。
“怎么？不认识了？”
“哦，不，只是很不习惯！”从他身上还闻得到Green Jeans的淡香，甚至能分得出其中的薄荷、红松、柚子和柠檬的味道。那么，那味道里交杂着的香罗兰、金雀衣、龙涎香又是从何而来？我也不想多想。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家门？”
“呵呵，请进请进！”
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给我，说：“我找到工作了。”
“工作？”我一愣。
“是啊，我的积蓄可以用来付违约金。但我们以后还得生活。所以我去广告公司去做美术监制。”
“那你的画……”
“我说过我有钱付违约金。”我在他漂亮的眼睛中找到一丝暗然。但眼神依然是温柔的。
“不可以，不可以……你要画画，要画属于你自己的画……那样的工作……”他用手指点住我的唇。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想哭，“是不是因为我……”
“我是自愿的。”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表示我的感动只能深深地吻他。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和他都成了白领，每天有规律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感觉好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他变得爱说话起来，对我讲他公司里的事，讲每一天的际遇，但我却再没在他眼中找到初见他时的那种秘密而迷人的光彩。我思前想后也不明白，我们到底丢了什么。
直到突然有一天，CANDY来找我。
“将洵旭在我的公司工作。他的画展是我爸投资的。”她平静地说。
“嗯。我知道了。”想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点什么，目的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没办法不猜测，因为我爱那个男人。而且我也注意到，她身上的味道，Dune？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弃画展。”她还是没什么城府，有些东西没有掩饰住。
“你们认识很久了？”我问她。
“嗯。”
“他对你说起过我？”
“他……”CANDY突然泪如雨下。我后来又问了些什么我都不大记得了，只是告诉她我就要去巴黎了。
我辞了职，搬出他的家，其实除了那几件衣服和几瓶香水，我没有什么行李。没有亲口和他说再见就去了别的城市， 我没有真的去巴黎，因为我不想他找到我。


一年后，我已经是当地某报时尚版的顾问了。消息自然是很灵通。当我听到将洵旭的巡回画展要在这里举办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木了一样，什么呼吸、思维统统停止了。我要去，我这样对自己说，可是我为什么去？算了，也许我根本就是在找没有答案的答案。所以我去了，几乎没有带着什么思想，只因为我想。
我为挑选什么样的衣服踌躇了半天，衣橱里的衣服分成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一种混淆性别，宽大，低色调，穿上像幅中世纪的油画，另一种则是紧身的带着股狐气的小衣服，穿上后像“007”系列片里的猫女郎。我扔了枚硬币，选了后者。涂紫色唇膏和紫色眼影，配上豹纹手袋，西方60年代的嬉皮复古装束，正在城里的某些场所兴起。
我独自来到美术馆，在灯光下各种人气蓊蓊郁郁，可以嗅得出有富人有穷人，有病人有健康的人，有艺术家有小混混，有中国人有洋人。
我不想被那些画吸引，因为我对它们都是那么熟悉。我的眼睛在人群中不停的寻找，没目的寻找。最后停格在一幅一人多高的人物肖像油画上面，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我不能自控地向它跑过去，也不去在意周围人投来的异目光，细高跟鞋与木质地板碰撞发出的嗒嗒声，只是想离它近些再近些。
那上面的人是我，以前的我，也许是永远的我。卷曲的长发，小巧的鼻子，微启的嘴唇，只是眼睛微闭着。观众围着发愣的我站成一圈，也许他们也发现我就是画中人。直到一双手搬过我的肩膀……


“童……”我感觉得到他双手的颤动，漂亮的眼睛闪着什么样的东西，但不晶莹。久违了的Green Jeans依然是淡得很诱人。
“别这样。”我在人群中找到另一个身影，桔色晚礼服。
“我找了你两年，八个月零九天。”
“你的画展办得不错。”我从他手臂中挣脱。朝一边走去，我实在不喜欢被参观的感觉。他跟过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交往了半年多了。感情很好。”我对着他挤出一点笑。
他的眼睛里突然笼罩着二十多层深浅不一的灰雾，被雾层层包裹的中心则是一粒坚硬得令人感到疼痛的钻石，那束坚硬的光使我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他该知道的东西，他是世上惟一一个能用难以预料的直觉完全走进我世界的人，我们被绳绑在同一根神经末梢上，当我的左脚痛的时候，他就能马上感到右脚的痛，完全没有说谎的余地。
“回来吧。不管怎样。”他的大手穿过我的发丝，将我的脸埋进他怀中。他的味道，雾般的感觉，Green Jeans也不过是种装饰，因为他的体味是那么真实。我自做聪明的想的一切都在那一刻灰飞烟灭，脑袋里某种撕裂神经的痛告诉我，我是这么的爱着这个男人。
“我去过巴黎，没有见到你却看到了《蒙娜丽沙》。这验证了我对你想念，我的香水爱人。”
“香水的味道总会在空气中淡掉，你也会慢慢忘记我。”我还在无谓的抵抗。
“但那味道同样会留在人心里，久久不去。SHIT，我为什么要爱你？……”他吻着我，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杜拉斯说，在这以后，在黑夜结束时，要拒绝已经太晚了，想不再爱你已为时太晚。


清晨，野草嫩嫩的苦味混合着解冻不久的泥土味，在我的小房间里满满地弥散。吻醒他，再次钻进他怀中，懒懒地问：
“你画过很多幅我的画像，为什么只有那幅我没有见过？”
“那是在你离开后画的。”
“失去了才开始珍惜？”
“思念能给人很意外的灵感。就连心痛的感觉都是带着颜色，带着气味的。我一直找些种东西代替一种东西，但是我没有做到，一直到我在Nina Ricci的店中发现了L'Air du Temps，我才知道自己原来错得这么愚蠢。”他轻轻揉搓着我的长发。“别再离开我了，童……”
我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梳妆台上，那瓶液体闪闪发亮，蛋圆形香水瓶，加上瓶盖的两只小鸽子，相互亲吻着，举翼欲飞，好象一对热恋中的男女不顾世俗的束缚，去找寻真爱……



我早说过，熟悉感和满足感会让人失去很多意外的灵感。我在他心里只应该是一个表情幽怨，色彩炫丽，气味芳香的摆设。因为一开始我就是个他做画的模特，帮他找到感觉的工具。哪怕我是真的去爱了，付出了所有的那种爱法，却注定了不会得到什么。他，雾一般的男人，他可以再遇到其它赋有灵性的女子，给他不一样的灵感，也许是Red Jeans ，也许是Capricci，更可以是Fleur de Fleur，并非L'Air du Temps不可。


夜，三点四十二分，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法国。我打开我最爱的L'Air du Temps的瓶盖，让那香气渗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再等一会儿，我将自己关在一片寂寞中，时钟的滴答声像是心碎得一片片。他推门进来，打开灯，光亮得刺眼。
“我要去法国，学习配制香水。”
他站在门口，僵得不能动。
“其实Dune的味道会比L'Air du Temps持久些…… ”女人的忌妒心还是胜过我用来压抑它的理智。即然选择离开了何必再说这些？我开始有点恨自己。告诉自己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激情，也告诉自己这其实还是一种游戏，娱乐别人又娱乐自己，生活是一个大游乐场，我们不能停止寻找。“我没什么可以留给你，梳妆台上有瓶快散发尽了的香水，算做离别的礼物。”
我从他身边经过，那是她的味道，CD的沙丘。我抬头看着他，不想再说什么。相爱三年，连我的眼神都看不懂的，那就不再是他了。
“你骂我几句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就像他当初说，我爱你，那一句时一样的动人。
“我走了，你保重吧！”我提起皮包。尽量让表情自然，努力装做不留恋。
“童……”他也许真的很歉意吧，但是说对不起也是于事无补，我不喜欢听废话，他同样也不喜欢说废话。我们的爱情开始得简单，竟然结束得也如此的简单。“你等等！”他喊住我，然后跑到画室里乱找了一通，最后他将那幅画放在我手上……

那是幅有人出了一百万他都没卖的画。我走出去，在一片微亮的天色下，比翼双飞的香气好像是一下子就消失在空气里了。是啊，不管是什么香水总是会淡掉的，香水总归是香水，它只能飘进人的鼻子中，仅仅是这样了。后来，在法国学习配制香水的时候，我曾用舌头尝过香水的味道，竟然是苦的……[B][/B]

heaven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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