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女孩[转帖]

流浪的心

我喜欢下雨，因为雨停了，地上会有水洼。
　　第一次见到叶儿时正是雨后，她正孩子气地和一群小女孩用力踩着一个水洼。我因为约好一个好朋友，朋友没到便点了支烟在马路对面默然地看着。叶儿笨拙的模样总是让我想笑，终于，她由于过于用力而滑倒在水中。我哈哈大笑，叼着的烟头被我喷至马路中间。然后便看见叶儿怒气冲冲的在我面前立了一个大大的“大”字，浑身湿淋淋的象是刚从洗衣机中绞过后拎出来的布娃娃，我忍不住又乐。
　　她很认真。“你不觉得我和生气么？”
　　“WHY？”我止住笑，指着她：“你？”
　　“是的！”
　　“那有怎样？”我流里流气。
　　她忽然微笑：“没什么。”她上前挽住我的手腕。
　　我因为泡网而和女友分手，虽已过去四个多月，仍然对女孩子有一种抵触情绪。下意识地躲闪，但终于被她弄得狼狈不堪。我崭新的衬衣被她身上的泥水沾的满是污渍。
　　我将笑嘻嘻的她拎至一个水洼处用劲踩着泥水，溅得她满身满脸都是。
　　“你欺负女孩子，你是坏人。”她疯狂的在水中蹦着，泥水也飞满我的脸。
　　大街上，一男一女在水中狂野地跳着，成为那晚街上最为奇特的一幕。
　　奇怪的是，我并不生气，直到她被另外一个小女孩强行拖走。
　　我的朋友晚了两个小时才来，他看见我这副模样比见了鬼还恐慌。
　　“是哪个小子将你整成这样？我去找人收拾他。”他挽着袖子咆哮着。
　　“别介，我还想知道是谁呢。”
　　以后每次我到那条街上，心中都会想起那个古怪的女孩。我想她应该是住在这一片吧！我在路边找了一个露天茶摊，无聊地翻动着身边的报纸。
　　秀气的叶儿在不可想象中出项在我的面前。
　　“哎，坏人，一个人？”她笑眯眯地问。
　　我笑：“两个。”
　　“YOU AND GF？”
　　“谁敢做?bad boy的girlfriend？”
　　“哎，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么？”
　　“大点声，我听不到。”
　　她拿起我身边的报纸卷成喇叭状，对着大街高喊“我——要——做——你——女——朋——友！！！”
　　没等周围的人从她超高音频的昏眩中苏醒，我已拖着她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你疯了？”
　　“没。”
　　“你这样就算我想要也不敢要。”
　　她蹦起来：“你答应了？”
　　我懒得理她。“为什么要做我女朋友？”
　　“因为……对你一见钟情。”
　　“哼。”
　　‘因为你很英俊潇洒。’“哼。”
　　“因为你深沉的很有味道，真的。”“哼。”
　　我用目光死死将她盯住，指着她的鼻尖：“真话。”
　　“真的。”她表情凝重，见我点头，她说话了。
　　“因为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所有的男人都很深沉，所以——”
　　我干脆扭头走路。
　　“喂，别走啊，”她急了，“我跟你讲。”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我前面“因为你不怕脏。‘”不可能，我有洁僻。“
　　“那你为什么陪我踩水坑？”
　　“那不是我不怕脏，我当时只是想把你衣服弄脏。更何况，我本来就打算那天洗衣服。”
　　“我想做你女朋友，只是想让你天天洗衣服。”
　　“哪有天天都下雨的。”
　　“可你每天都会碰到水坑的，都会有意无意地踩进去，”她闪动着眼睛望着我，“你躲的开么？”
　　“你就是我人生中的大水坑，遇上你，我真是太倒霉了。”我猛的一把抱起她，向前奔。
　　“喂，你抱我到哪儿去，放下。”她挣扎着。
　　“当然是找个大大的水坑，然后——”
　　几个月后，我发现我越来越希望和叶儿待在一起了，我想我是爱上她了。我问她是否爱我，她说爱，我说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她说就和我的感觉一样。
　　叶儿的身体不好，经常要到医院去抽血化验，?我曾问起她的身体，她总是笑嘻嘻的捏着我的鼻子说“没事”，时间长了我也慢慢适应了她的这些习惯。
　　叶儿一只手掐着我的脉搏，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颈动脉好一会儿后对我说：“三分钟，有三分钟咱们的心跳的速度是一模一样的哎！”
　　“感觉如何？”
　　“我们很合拍。”
　　“是么？那么就嫁给我吧？”
　　她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我可以爱你，但不愿意嫁给你。”
　　我感到她有些不一样。
　　“你长大了呢？”我说。
　　“也不行！”
　　我伤心的看着她，带着一肚子不解离去。
　　再见到叶儿是，是在医院。医生告诉我她的血液不好，是先天性的，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她的肌肉已开始萎缩，不会再有知觉。医生像是见惯了这种情况，很平静地拍了拍我走了。我见到她父母在她身边哭着，直到休克，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没流一滴泪水。直到其他的人都走了，心才开始一点点的碎裂。
　　要我怎样说我爱你或恨你，感觉犹如摩托飞驰失控造成的眼前局部缺血，高处坠下失重时的呼吸困难。而希望呢？幸福呢？渴望呢？回忆呢？明天呢？都已不复存在。我已不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甚至怀疑我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我曾经是你生命的支柱而让你放心依偎，你曾经以为我可以为你扯足风帆破浪前进。我求你，用针扎我的心，如果还能够让我感到疼痛；用刀割断我的思念，如果能让我感到我不再爱你。让我脱离你，到宇宙中没有意识和希望存在的黑洞中去，只要能让我停止思考……可你，又怎么舍得让我痛。
　　我泪流满面。
　　一个月后，一张病情结果递到了我的手上。望着她父母那悲痛的神情，我已知道我不再能陪着她漫步在雨后的水巷了。我没有看那病历，临走时给她父母露出了一个最灿烂的微笑。
　　那一刻，我已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洁白干净的医院，深深的走廊，单调的皮鞋声响拖着我一路步入病房。我清楚她知道我是谁，我边整理着周围的东西边大声跟她讲着今天发生的趣事。我终于被自己的无趣所打住，两臂撑开茫然不知所做和为。我无法阻止那种深深的哀伤渐渐穿透我的脊梁，一点点蚕食着我剩余的躯体。我红着眼转过身去，面对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她宛如雕塑般静静地趟着，不能转动的双眼，默默的望着天花板。
　　我轻轻侧过她的头，以便她能面对着我，张开手在她面前微微晃着。
　　“嗨，听得到我说话么？”我的手停留在她清瘦的脸上。
　　我开始哽咽。
　　“问你件事。”
　　我依稀感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用指尖轻轻刮着她的棉颊，扭曲着脸微笑。
　　“不是不愿，是不能。……对吧？”
　　我逃避着她那充满理解和歉疚的眼神，掏出一张水渍斑斑的结婚申请表来，用针轻轻地钉在她的床头。起身时，清澈的泪滴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寄托着我的爱怜散落在她的脸畔。
　　……
　　“我，……就在你身边。”

遥望

听，雨女孩
看，雨女孩
想，雨女孩
梦，雨女孩
爱，雨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