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是不是你，你爱的人是不是我 --

彤彤

　　Hitterson，爱尔兰咖啡中的酒。  
　　Jean卡布其诺上的牛奶泡沫。  
　　　　　　　　　　　　　　　　　  
　　Hitterson的第一杯爱尔兰咖啡是看了痞子蔡的《爱尔兰咖啡》后去喝的。  
　　有人把这种行为叫做冲动，或是疯狂。  
　　冲动和疯狂都没什么区别，因为，结果都是Hitterson爱上了爱尔兰咖啡。  
　　如果是因为痞子蔡的话，他不一定会喜欢爱尔兰咖啡。就像他对洛神红茶没有什么感觉一样。  
　　　　　　　　　　　　　　　　　  
　　Hitterson会觉得，爱尔兰咖啡和其它别的一样，都是一杯深色的液体，像水一般，只是平淡中，蕴含着苦涩。  
　　喜欢爱尔兰咖啡是因为它与一般的咖啡不同。  
　　是酒。  
　　是一种有些压抑着的酒味，深藏在咖啡的每一个角落。  
　　“我喜欢爱尔兰咖啡，因为我是爱尔兰咖啡中的酒。”  
　　　　　　　　　　　　　　　　　  
　　Jean的第一杯卡布其诺，是在朋友的一次生日会上喝的。  
　　小巧的杯，上面浮着一层白色泡沫，轻轻洒上些许巧克力粉，显得玲珑精致。  
　　不经意间，Jean开始留意到这层泡沫。  
　　或者Jean喜欢卡布其诺，也是因为它的泡沫。  
　　它使Jean连想到许多东西，譬如：婚纱。  
　　看着其它人的兴高采烈，J只是淡然一笑，轻轻吹开这圣洁的泡沫，似是像吹散心中的影，却怎料，挥之不去。  
　　轻轻呷了一口。这是，她看见一个大生日蛋糕，雪白无暇。或者，那些人看见蛋糕上的白色，也会想起些什么。  
　　Jean轻轻放下杯子，微微翘了一下嘴角。  
　　她似乎在笑。  
　　从此，卡布其诺成了她的最爱。  
　　　　　　　　　　　　　　　　　  
　　曾经，Hitterson对Jean说：“我们是同一种人”  
　　或者是吧。  
　　他们去任何一家咖啡厅都只会点一种咖啡，而且从不改变。  
　　有一次，Hitterson和Jean等几个人去一间café。  
　　期间，Hitterson问Jean：“你为什么会喜欢Cappuccino？”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那一层白色牛奶泡沫吧。”  
　　“哦？是吗？Irish coffee上也有一层白色牛奶泡沫，为什么你就不喜欢它呢？”  
　　“我喜欢它的自相矛盾，却又不冲突。到我问你了，你为什么会喜欢爱尔兰咖啡？”  
　　“因为爱尔兰咖啡中有酒。”  
　　“呵呵，你喜欢酒？那为什么不直接喝，而要通过咖啡来传递这种味道呢？”  
　　“因为酒在它里面是压抑的。”  
　　“呵呵，你喜欢给压抑？很怪耶。”  
　　“是吗？或者只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Cappuccio上的泡沫？是因为你的人生像泡沫一般？还是羡慕这层泡沫？”  
　　“不告诉你。”  
　　“其实我们应该是同一种人，你知道的。”  
　　“那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吗？”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否认。”  
　　“聪明。”  
　　　　　　　　　　　　　　　　　  
　　世界上最烦恼的问题是什么？  
　　爱你的人，却不是你爱的人；你爱的人，心中的另一半却不是你。  
　　两个男人，一个是几近完美的人，另一个是生活在悲剧中的人。她，被生活在悲剧的他所爱，她心中的另一半，却是几近完美的他。可以他爱的，不是她。  
　　问题便是这样地发芽，开出花。而它的养料，是泪水。  
　　Hitterson和Jean是同一类人，不同的是彼此的星座。  
　　也因此，它们是注定不能相爱的。  
　　　　　　　　　　　　　　　　　  
　　故事，要结束其实很容易。因为命运注定他们只能做朋友，而不能是情侣。  
　　这或者是因为星座的缘故吧。  
　　要分开的两个人，不是因为星座。星座只是一个逃避的理由。  
　　最后一次，两人去一间café。那里没有太多人，因此很静。  
　　静得，不需要任何的声音，或许彼此的呼吸声就是最好的对话。  
　　下午猛烈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着，使人不安。  
　　不安得连增开眼睛的希望都没有。  
　　或者这样可以让人有一种眼耳盗铃的方式来逃避面对什么。  
　　两人无言。  
　　一切都渐渐地被沉默吞噬。  
　　“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Hitterson从沉默中挣脱出来。他不想逃避，同时不想Jean逃避他。  
　　“因为……你，是是爱尔兰咖啡中的酒。而我，是卡布其诺上的泡沫。我们之间隔着咖啡。”Jean轻轻吹开杯中的泡沫，停了一会儿，信手捏起一把小匙在杯中搅拌起来。泡沫也随着在一圈一圈地像一朵百合，在咖啡中糜烂，沉沦。“纵然泡沫在咖啡中盘旋，也永远找不到酒的踪迹，你太虚幻，让人捉摸不透。或许是吧。”  
　　Hitterson叹了一口气，又呷了一口Irish coffee.或者，这就是命运。  
　　他是Irish coffee中的酒，静静的躺在杯中，等待着咖啡。  
　　可惜，命运注定他只能爱咖啡可是，他爱的是那层咖啡上的泡沫阿。  
　　Hitterson每一次喝咖啡，都会给热咖啡烫着舌尖。以后，这竟成了习惯。每一次的烫伤，刺痛的不止是舌尖，还有Hitterson的思想。他的思想，被命运用荆棘缚着，满身是伤痕。命运通过伤口警告Hitterson，他的另一半，必定是咖啡，绝对不是牛奶泡沫。  
　　Hitterson毫无选择之地，如果说他能选择什么的话，变只有选择是蓝山咖啡，还是曼特宁咖啡。  
　　最后，Hitterson开始通过刺痛告诉自己，他不可以去爱Jean，他要学会接受咖啡……  
　　有人说Irish coffee代表自由，奔放。或者用来解释Hitterson是言之成理的。纵使他穷尽一生不可能得到他所希望的自由，至少在品味一杯Irish coffee的时候，可以品尝一下，自由的感觉。  
　　自那次与Jean去café以后，Hitterson与酒的缘近了些。因为他不想，像Irish coffee中的酒一样被压抑。而一般的酒，没有压抑。  
　　每一次喝酒，Hitterson不免对酒有些嫉妒。  
　　它们没有压抑。  
　　然后自嘲一笑，酒精开始缓缓注入Hitterson颓废的思想与躯壳中。  
　　最后，享受酒精在胸腔中发热燃烧的感觉。  
　　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麻木。  
　　　　　　　　　　　　　　　　　  
　　若干年后，四散西东的同学，因为校庆而聚到一起，Hitterson再一次看到Jean.这次，两人已然无言，或者沉默会是最好的问好方式吧。却也只有这种方式了。  
　　沉默着，两人转过身，各自沉溺进朋友堆中，用微笑的面具麻醉自己。  
　　当人都散后，有个学妹对Hitterson说：“学长，能不能与我一同喝咖啡？”她头低着，双目看着自己的鞋。额边的发丝上，轻轻夹着一个小巧的发夹，很像当年的Jean.“对不起，不能。”Hitterson不好意思地笑笑。  
　　“为什么？我记得学长以前很喜欢喝咖啡的。”学妹抬头不解的看着Hitterson.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Jean.“想必你很喜欢卡布其诺，是吧。”  
　　学妹点点头。  
　　“你是卡布其诺上的牛奶抛锚，但我已不是爱尔兰咖啡中的酒了。”  
　　“阿？什么？”  
　　“纵然是爱尔兰咖啡中的酒，我们之间，隔着咖啡。  
　　“你说什么？你好怪！”学妹转身，带着生气与牢骚走了。  
　　Hitterson叹了一口气，走了。  
　　　　　　　　　　　　　　　　　  
　　Jean在人由各散西东后，去了一趟当年与Hitterson去过的一间café。  
　　“对不起，我们准备打烊了”  
　　“没所谓，我喝一杯咖啡就走。”  
　　Jean找到当天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Cappuccino.漂浮在液体表面的泡沫，是杯水之上有着与大海表面相似的外观。一个著名的与海水泡沫相关的故事，是小美人鱼的传说。美丽和青春时光，就像小美人鱼一样，化作海上的泡沫。这一结局，总带给Jean一丝顾影自怜的忧伤。  
　　至此，浅浅一杯Cappuccio喝完了，见底了，匙子放下时，不经意碰到杯沿，发出一声清脆而空洞的声音，提醒Jean从哀愁中回过神来。  
　　其实在杯底，什么也没有。  
　　　　　　　　　　　　　　　　　　　　　　　　　　　　　　　　　　  
　　后记：爱，就像卡布其诺上的泡沫，虽然没，但很虚幻，而且很容易破碎，失去。  
　　　　　　　　　　　　　　　　　  
　　爱，就像Irish coffee中的酒，因为过分压抑而变味，最终失去本身，而变成咖啡一般苦涩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