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凝视着一样东西,比如一株草,一朵花,一块石头或者一池水。凝视可以使它们的生命力凸现。
喜欢专注于一样事情,比如写文章,读小说,理东西或者看卡通。专注可以使它们的趣味性增加。
喜欢聆听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依旧的温柔,让我联想到繁花似雪、随风吹落的景象,纵然美到极致,也是波澜不惊。
喜欢张清芳歌声中的轻盈,喜欢她的《花雨夜》,那个聪明清秀的女子开口唱着“雨夜花,花雨夜……”,一瞬间,花瓣雨从天而降,白色的,硕大的,幽幽的香着。房间不小心变成了花坞,人的眼,迷离如雾重重如同樱花飘扬,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开的快,落的更快,甚至没有谁知道,她是几时含苞了,几时盛放过,又是几时凋落的,它的生命,似乎只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吧。
偏爱那白颜色的花,就像偏爱黑色的衣服,偏爱三岛由纪夫的短篇小说,没有很具体的理由。
记得英国诗人Ezra Pound的有一首短诗,名字忘记了,诗只有一句,“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Petals on a wet,black bough”,我把它翻译成“拥挤的人群中浮现出你熠熠闪光的脸庞,犹如伏在湿黯的枝桠上那鲜亮的白花。”真是神奇,寥寥数语,意境迭出,有一点点颓废,一点点诡异,一点点爱恋。凑巧的是,我也曾在古诗中读到过类似的话,也很简洁——“渍花枝觉重,湿鸟翻飞迟。”简直就是一幅画了。
总觉得,白色的花显得特别的神秘,似乎暗示着什么,然而,究竟是什么呢?
记得三月里,十号楼旁边的几棵广玉兰被前些日子的暖春天气欺骗,热热闹闹的开了。突然的,遭遇了几场凄风苦雨,只好饱含着泪,纷纷扬扬的坠……那灿烂而无辜的模样,如同一群白衣胜雪的女子,孤立无援的站在苍黄的天底下。
盛开时纯洁的如花容颜,零落后被践踏的污浊不堪……那一幕留在我心里,有着一种不算尖锐却持久不息的疼痛。可是,世间是如此的多灾多难,谁又能太多的为别人伤怀?同是寥落中,卿须怜我我怜卿。
无法沉湎于欢乐,也无法摆脱痛楚。一辈子,最悲哀的莫过于总是同自己的理想背道而驰。
在一个寂静如水的深夜里,突然听到花落的声音,还是樱花吧,在风中轻歌曼舞,歌着她的快乐和哀愁,舞着她那寂寞而美丽的年华。
花吹雪啊,雪吹花……